戲清平

“他人即是地獄。”

深夜蹦迪,純屬自嗨。

沈宴北,幸會。

【楚苏】枪口下的玫瑰.一

#民国背景。  



       弄堂是上海所有流言蜚语,冷声嘲讽的起源地,它从老虎天窗开的缝儿,从墙上脱落的水泥里,从各处角落繁衍出去,身上顶着绿苔黄锈,常人见了都得捂着口鼻绕开才对的。全然忘了是谁将绿苔泼在这暗影上。 


     也是,承认是只归寂静夜晚里的,灯下拉长的影子溢出的琐言碎语待云开日出聚集在一块儿就不归妇人们管了,幻觉一场罢。 


     因此苏沐橙是极不喜弄堂的,她本是杭州人,温温软软南方小调,眼睛里头有秋色日光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带出点狡黠劲儿来。恰巧合了她外头三月柳絮绵软性子,见谁都笑眯眯,里头却是活跃心思,刀剑相向都是常有的。 


     像美女蛇,有剧毒的。 


     最不喜的还是弄堂老妇人用怪腔调道出的那句:“管侬啥事体。”常常是尖利刺耳划过耳膜。是是是,苏沐橙心中厌弃非常,可净儿管好你们自家三亩地去吧。有本事你们就舍了闲言碎语别瞎嚷嚷,免得到时真反起来第一个挨枪子的就是你们嘴巴。 


     也无甚可能,家眷是常人弱点所在,拿蛇拿七寸这不众所周知的吗。苏沐橙垂下眼皮,想起的光阴残骸是被漫天的红色充斥着的,粘稠的流过每一寸地。还有万籁俱寂下兄长不甘的眼睛,大睁着,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眼里没有光,只有深沉厚重的黑暗,张开满是利牙的大口准备永久的吞噬她。 


     “咔哒”清脆弹回声音让苏沐橙猛地抬起头来,红色天幕潮水般退回脑海。顶替它的是夹着烟抬头看她的楚云秀,穿一件短袖的黑底暗花绸旗袍,侧了身子坐,堪堪露了点白花花的大腿皮肉,勾起人心中原始渴望。 


     噢。苏沐橙想,她这是已经走过了那段最讨厌的弄堂,到了楚云秀的店里来了。 


     一路上都在走神,凭了感觉寻来,倒像是寻家的动物幼崽,半睁着眼睛鼻尖耸动,顺着气味一步三摔地向所谓家中爬去,还伴着小声呜咽。有些好笑,苏沐橙心里敲醒自己,别忘了来上海的目的,你又能以什么身份获得人楚小姐青睐?面上倒带了和婉笑意走进门内。 


     “来了?”楚云秀笑,丹凤眼挑起眼尾,凌厉如刀锋。她靠住椅背,腰后是没来得及藏住的枪,被紧紧压在椅背上头,硌得楚云秀脊背生疼。 


     苏沐橙轻轻应一声,取了包下来抱怀里,眼神落在了楚云秀鲜红的嘴唇上,它略微张开迎接那支通体雪白的烟。是洋烟,苏沐橙眨眨眼。包内枪支也硌得她胸口疼,这种疼一直从胸口蔓延过全身的起伏山峦,是生生扯开裂缝的疼,提醒她自己的身份。 


     “云秀,你后天有空吗?”她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温软的尾音铺开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她退缩了,她垂下眼睫,眼睫扑闪是蝶羽轻扇的翅膀,她本来是想问组织调查里的烟雨是你吗。 


     门外落霞炸满整个低垂天幕,楚云秀应了个鼻音,抬眉问她:“有,怎么了吗?”她的手臂骤然发力又放松,最后只虚虚拢着包不让它掉落。 


     “有个舞会。”苏沐橙抬眼,弯下眉眼道,“云秀陪我一块儿去吗?”随她吧,随她吧,就让我在未挑明时依恋一下这种感觉。她放松了姿态,垂下的脖颈弧度姣好。 


     最后再以漆黑枪口作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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